去年九月,几位老伙计加几位新搭档,凑成了“WHM走进海南摄制组”。
拍摄,有时得争分夺秒地抢拍一个阳光的夹角。但更多时候我们在等,要等一朵形状不理想的云飘走;要等槟郎农收工;要等一辆大红色小电驴驶入画面。每当此时,便靠一位新朋友逗趣解乏,时间走得快些、人也凉爽点、肚子也不饿了。
想来声情并茂的俏皮话随口说,作文应该也不赖吧。
于是有了下面这篇游记。
《给三亚下一个大概的定义》
图文:ufo
2022年春节的时候,我想起了三亚。
本来应该在21年的时候写这篇记录,但回忆去年听着好像比总结今年来得更深情一些。记忆是重复片段的印象,所有的片面拼凑在一起,揉捏成一个粗旷的三亚。
在这个杂居的海岛城市,在它那些带有南洋特色的骑楼阳台上;直接铺在堤岸上精致泛光的绿色渔网里;圆桌上澄黄的老爸茶和家长里短中;古早凉席和摇头电风扇规律的风声里,洋溢着葱茏又静谧的诗意。
一、便利店
前一天三亚还下着大雨,阴郁地笼罩了海边每一颗树甚至酒店墙上的椰子树贴纸,大家忙着两手准备,进行着原始的祈祷,与天气密语。果然拍摄第一天烈日来袭,透过车窗看到的世界是曲线波纹状的,我怀疑这是东北人唱的赞歌。
便利店的售货台上放着一罐透明玻璃罐装着的新鲜槟榔,那是本地人贪恋的美味。爷爷(老板)正和他的朋友用黑色水彩笔在一张长长的纸上涂涂画画,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到他们激昂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在交换武林秘籍。后来才知道那是海南特色的私彩,路过的城管用海南普通话告诉我,这就相当于六合彩啦,没车没房的人天天买。
演员们在骑楼阳台上一遍一遍地走位,狭小的3楼充斥着木地板发出的嘎吱声,肩膀的碰撞声和导演的指挥声。汗珠、电扇、凤凰花、摇曳的裙摆、对讲机、狭窄的楼梯构成了整个浓烈的上午,然后在海南炒粉中寻求救赎,在清补凉里寻求解脱。
至于晚霞,那是额外的馈赠。广阔的槟榔林和红色蜻蜓在地面反射的水潭中熠熠生辉。你能感受到热带植物的汁液运动是非常剧烈的,宽阔的树叶像厚厚的手掌轻轻地在风中拍动。天色渐暗,圆月接替晚霞,在昏暗的桥洞里,只能看见彼此湿润的牙齿的闪光。大家没有力气再说话,安静的黑夜只有导演的指令声和远处山丘的狗叫。
在一辆辆电动车的车头灯光交替中,结束了一天的拍摄。隐形眼镜已经悄悄粘在了眼球上。
二、海边
大海在诗歌里总是浪漫的,而现实中的大海不免会参杂着死掉海鲜的腥臭味,粗粝沙子带来的刺痛感以及近看并不是蓝色的咸咸海水。但大海就是有一种力量,能俘获曾经沧海的心,也能俘获初出茅庐的心。
这是一片野海。除了我们和附近居民鲜少有别的人影。拍摄刚开始飘了一阵细雨,大家乱了一阵手脚,跑丢一些鞋,吹散一些雨衣。
每个人对大海发挥着不同的想象,观察海浪与天空的变化。偶有一对新婚夫妇来这里拍婚纱照,那里喊着123笑一下,这里喊着123action,海洋救援队的人露出粉色的口腔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让我们小心礁石。
戴着铃铛的黑山羊、银白色的水母、湿漉漉的演员,随浪摆动的渔船成就了美妙的海边。在夕阳与大海交汇,演员奋力奔跑到海里的时刻,我们杀青了。渔女的爱情故事也就此结束。大家在黏黏的海风中合了个影,告别一见钟情的大海,匆忙去赶飞机,和三亚挥别,和每个人告一段落。
港口,船只,海滨大饭店,黎族苗族和东北人的杂居,古波斯人的墓葬群,友人,东方夏威夷,书籍,爱情,众口一词的赞美和大海永不停息的涛声——这一切都形成了这个地方高涨的情绪和延绵不绝的流动。
如果还有下次,我希望是一个鬼故事。